第49章 離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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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賈謐把周澄招來，帶著他一起進到皇宮。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皇后端坐在龍床上，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她開口說道：「最近皇上這裡收到不少奏摺，有的陳述洛陽飛沙走石，一棵幾百年的大樹居然攔腰自斷；有的又說洛陽城東下起了血雨，持續了一個晚上。這些都是不祥之兆啊，街上流言說是因為把太子囚禁才會如此。你怎麼看？」

    賈謐聽得此言，又聯繫自己今天碰到的怪異事情，禁不住臉色蒼白，向皇后說道：「侄兒今日也碰到兩件怪事。一件是侄兒的床被昨晚的雷劈成了碎片。另一件是侄兒的朝服居然被狂風吹到了銅駝街上的銅駝頭顱上。」

    賈后這才發現賈謐今天穿的朝服顏色不對，心下更加慌張。

    「對了，侄兒前幾日和趙王一起飲酒，趙王說他的手下向他匯報禁軍內部蠢蠢欲動，正在謀劃造反！」

    「有這種事？」災異尚可找理由搪塞，禁軍要造反可不容半點忽視，「有沒有查出來是哪些人？」

    「禁軍將領有幾千人，沒法查啊。如果不分青紅皂白全部清查，估計馬上就會激起兵變！」

    皇后點點頭，六神無主地盯著賈謐，兩人大眼瞪小眼，不知計將何出。

    周澄見時機已到，開口說道：「不祥之兆履現，的確給不少別有用心的人找到了挽救太子的藉口，不過這畢竟還不是最重要的，禁軍躁動不安才最致命。賈中書剛才說徹底清查禁軍將領行不通，臣下也是同樣的意見。既然治末不行，我們不如治本，從源頭上切斷所有人的希望。把太子。。。。。。」說著，做了個用手切東西的動作。

    賈后與賈謐沉默不語，事情的發展已經超出了他們的控制，目前似乎也只有這條路可走，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相對，一起點點頭。

    太子被遷往許昌後，東宮全面封閉，楊婉兒就搬到軍營里和崔廓同住，兩人的感情因為面對困難反而更加堅篤。婉兒非常同情王惠風的遭遇，她與太子感情正好，準備一起面對困難的時候，卻被自己軟弱的父親硬生生地拆散了。

    她來到軍營之後，司馬雅，許超和士猗都稱呼她為大嫂，雖然沒有過門，這樣被稱呼著心裡也感覺甜蜜蜜的，在這幫兄弟的心目中，她就是崔廓的正妻呀。

    因此，這幾個兄弟來到崔廓住處，她都很熱情地做飯燒菜燙酒，讓他們陪崔廓一起聊天。會做這些家務事情，在以前自己想都不敢想。

    她把菜和酒端上，司馬雅正在發牢騷：「這個趙王怎麼回事，遲遲不肯動手，不會是在騙我們吧！」

    「不會，他的手書和孫秀的手印在我們手裡都有，他若是敢反悔，我們倒是可以反咬一口說是他唆使我們造反的。」崔廓一邊給他們倒酒一邊分析道。

    「有道理。趙王糊塗，那個孫秀可是老奸巨猾，這個買賣合算不合算，他掂量掂量就知道」，許超咪了一口酒，咋咋舌頭，夾了一口菜，翹起大拇指道：「嫂子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出色了。」

    婉兒掩嘴一笑，說：「那你們就多吃點，廚房裡還有很多呢！」

    「就數你最會吃了！」士猗一把在許超肩上捶了一下。大家都哈哈哈大笑起來。

    「明日我再去找孫秀一趟，問問他確切的日期。時間拖得越長，對太子越不利。你們也都聽說了洛陽最近怪異的事情很多，我怕皇后狗急跳牆，先下手毒害太子。」崔廓夾了一塊紅燒肉一口吞下，那香味溢滿嘴鼻。

    眾人吃得正歡，聊得正開心，門突然開了，王惠蓉眼睛紅紅的，手裡拿著一張紙走了過來，也不說話，把它塞到了崔廓手裡。

    崔廓給婉兒使了個顏色，婉兒就扶著惠蓉在一邊坐下。崔廓攤開紙張，原來是一封信，幾個人也好奇地把頭湊過來。

    信的抬頭是「惠風吾妻」，看來是太子寫給王惠風的。繼續念下去，信上的大致內容首先陳述了自己被皇后陷害的經過，自己遭受的不白之冤。之後寫了感謝惠風讓妹妹冒著危險去洛河邊送他，誇她是有情有義的女子，他娶了她是此生修來的福氣。然後太子又表達了自己對惠風的相思之情，抬頭明月，低頭花影，相思綿綿，海枯石爛。最後還請求惠風向她父親王衍表明自己的清白，若有可能，聯繫世家大族，幫他伸冤。整封信感情真摯，讓人覺得太子的冤屈鬼神可泣，提到和惠風的感情，又纏綿悱惻，讓人潸然淚下。

    幾個人看完後，都默然良久，嘆氣惋惜。崔廓向惠蓉道：「你父親看過這封信了嗎？」

    惠蓉點點頭。

    「他怎麼說？」

    惠蓉突然大哭起來，嗚咽道：「父親看完後臉上雖然出現了悲傷之色，卻沒有說特別的話，只是讓姐姐把信好好收藏起來，不要讓任何人知道這事！」

    司馬雅拳頭重重地捶在了桌上，剛想破口大罵，忽然記起了惠蓉還在旁邊，把話咽了回去。

    惠蓉瞥了一眼他們，自說道：「你們想罵就罵吧。我父親就是個軟骨頭，他只為自己考慮，不會顧及太子的死活的！我姐姐實在太可憐了，嗚嗚嗚嗚。」

    「不僅僅是你父親這樣，大部分人都是這樣，這就是現實。」崔廓緩緩地說道。

    「我姐姐央求我一定要去許昌看看太子，她想知道太子到底過得怎麼樣，崔廓，你陪我去看看太子，好嗎？婉兒姐姐，我替我姐姐謝謝你了！」說完，就要掙脫婉兒的懷抱下跪，婉兒趕緊將她摟緊懷中，淚水也不斷湧出。

    「崔廓，我陪你們一起去。太子叫我一聲姑姑，我也想看看他現在到底過得如何。」

    崔廓站起身，目光深邃，為了兩個心愛的女人，為了太子，他必須走這一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