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中郎將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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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拾停當後，三人就出發朝許昌出發。一筆閣 www.yibige.com許昌位於洛陽東邊近三百多里處，自三國魏時期就為五大名都之一。路程雖然不遠，然而中間直道有嵩山橫亘於前，又帶著女眷，所以三人只能繞道而行。一路先往南，然後往東沿著嵩山腳下到陽城附近，又穿過箕山和具茨山，沿著穎水往東南而下，到了陽翟眼前就一片開闊。

    一路行來，儘是山道，加上從未出過遠門，惠蓉倍感折磨，她是偷偷從家裡跑出來的，父親此時一定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派人在到處找她，精神上不免又有些緊張。好在一路山河景色壯麗，山花爛漫，崔廓和婉兒苦中作樂講些笑話，倒也讓惠蓉削乏不少。

    陽翟往許昌只有六七十里，而且儘是平地，看著惠蓉身心變好，崔廓和婉兒也頓感輕鬆不少。兩個時辰之後，繁華的許昌城便出現在眼前。

    許昌作為重要的陪都，朝廷專門派大員駐守。時下鎮守的是東中郎將王浚，別宮中的太子司馬遹就在他的管轄之下。崔廓在臨出發前，專門去找了趟司馬睿，讓他書信一封給王浚的夫人司馬玉，請求關照。崔廓的心情非常複雜，他不知道怎麼去面對司馬玉，或者說是不知道司馬玉將怎麼對待他。然而要見到太子，不得不過王浚這一關，他和王浚素昧平生，只有靠司馬玉這尊神了。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崔廓帶著兩個女人往將軍府投了名刺，心中還是不確定王浚是否會接見自己。沒想到才一會兒功夫，門衛就來回報，恭敬地說道：「將軍和夫人有請！」

    看來他們還是準備隆重地接待自己的，崔廓想。

    三人穿過三進院子，來到大堂，上面一左一右坐了一男一女。男的頭戴金冠，身穿紅色繡花系帶錦袍，身材魁梧。看年紀已過不惑之年，眼角微微有點皺紋。面部方剛，臉色紅潤，一雙深沉睿智的大眼囧囧有神，應該就是王浚了。女的二十多歲，正是少婦之妙，身穿淡綠色百褶裙，體態玲瓏，杏眼圓睜，朱唇微翹，正是司馬玉，年齡的增長使那個俏皮的丫頭變成了風韻十足的美婦。

    看到三人走進來，王浚和司馬玉起身相迎。主人如此熱情，讓崔廓有點措手不及。一陣寒暄之後，崔廓三人在旁邊坐下。

    王浚吩咐看茶，說道：「聽夫人說崔將軍是琅琊王少年好友，曾在琅琊府里養傷。琅琊王與崔將軍感情甚篤，特來信要本將要好好招待將軍。將軍一路行來可否辛苦？旁邊這兩位姑娘是？」

    看來王浚是不知道自己曾經和司馬玉有感情的，琅琊王只稱是因為自己的關係，司馬玉大概想在暗中幫助他們吧，崔廓這樣想著，回答道：「多謝將軍關心。多年前在下曾經叨擾過琅琊王，他一直念著舊情，所以才寫信讓將軍關照。旁邊這兩位，一位是我故人之女，一位是太子的姨妹惠蓉小姐。」

    一聽是王衍的小女兒，王浚立馬道：「原來是王中候的么女，幸會幸會，一路上一定非常辛苦吧，等下讓下人好好招待小姐。」頓了頓又說道：「你姐姐的事情的確讓人痛惜，剛嫁了太子，就碰到這樣的事情，我和夫人都嘆她紅顏命薄啊，唉。」說完朝司馬玉看了一眼，司馬玉同意地點點頭。

    王惠蓉聽見一提姐姐，忍不住眼淚又在眼眶裡打轉，她朝王浚和司馬玉說道：「還請將軍和夫人通融方便，讓我們見見太子。姐姐整天心裡念叨太子在外受苦，人已經憔悴得不成樣子了。」

    王浚看了司馬玉一眼，司馬玉點點頭。崔廓已經有點發現王浚特別在意司馬玉的反應，但凡言辭都要朝司馬玉詢問，顯然，這個老夫非常寵愛自己的少妻。

    「朝廷明令禁止任何人沒有聖旨不得探視太子，看在太子妃情義深重，惠蓉小姐跋山涉水不辭辛苦的份上，本將就冒著被處罰的風險，這幾天就給你們安排見面！」

    三人聽此，都站起身來躬身致謝。王浚和夫人起身回禮。整個過程司馬玉未發一言，可真正作決定其實就是她。

    晚上，王浚和司馬玉準備了豐盛的家宴招待了幾位客人。熱鬧的晚宴之後，主人們本來還打算帶著幾位客人去街上逛逛，只因今天旅途勞頓，婉兒和惠蓉臉上都頗有倦色，就決定改日再去，讓僕人把幾個人送去客房。

    為了方便也為了婉兒的聲譽，崔廓就單獨一個人一個房間，惠蓉和婉兒就住在隔壁。

    約亥時時分，萬籟俱寂，崔廓已經靜靜地看完一卷經書，感覺困意上襲，準備洗把臉上床睡覺。剛拿起毛巾浸水，耳邊似乎傳來非常輕微地敲門聲，崔廓以為自己聽錯了，停下手裡的動作，敲門聲又傳來了，還伴隨著一個女子低低的的聲音：「崔將軍，開開門，我有事找你。」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崔廓過去打開門，門口的女子往兩邊看了看，也沒等崔廓允許，就自己鑽了進來，然後把門掩上。

    「姑娘這是？」深更半夜女子孤身來投，崔廓不禁臉漲的通紅。

    看著崔廓窘迫等樣子，女子「噗呲」一聲笑了出來，說道：「崔將軍別緊張，我不會吃了你。我是夫人身邊的大丫頭風荷，夫人想單獨見見將軍，讓我來帶將軍去後花園。」

    「這。。。。。。」崔廓猶豫著。

    「夫人說了，將軍若是不去見她，恐怕王將軍不知道會何時安排你們見太子呢！」

    裸地威脅啊，崔廓無奈，心想這個情債是不可能這麼順利地就躲過去的，該來的總會來，如果能夠當面講清楚徹底解決，也算是了了一樁心病。

    「那就請姑娘帶路！」

    許是夫人今天特意安排的，今天府里點的燈籠特別少，整個將軍府黑壓壓地像個大怪物。風荷也沒提燈籠，只是憑藉感覺帶著崔廓在府里繞來繞去，幸虧此時已近十五，淺白的月光偶爾照進走廊，才使崔廓好幾次避免撞到了柱子上。

    剛進後花園，一股春天的泥土芳草氣息就撲鼻而來。園裡的草木很是茂盛，遮住了幾乎所有的月光，又沒燈籠，崔廓正想此時生雙貓眼倒好，風荷就停下腳步，點亮了手上的火摺子。微弱的火光周圍團團的漆黑，增添不少神秘氣氛。

    穿出樹林，走過一片湖石，登上一座假山，兩人又沐浴在一片溫柔的月光之中。漸漸地，前面出現了一個飛鳥一樣的高大黑影，崔廓想那必然是座涼亭了。

    涼亭里，司馬玉早在等候。風荷把崔廓帶到，就朝兩人行了個禮，知趣地退到遠處。

    黑暗中，崔廓看不清司馬玉的臉，只是感覺對方似乎在顫抖。她好像抬手往臉上抹了抹，然後用帶點嘶啞地聲音說道：「崔哥哥，我還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十年了，你一聲不吭離我而去已經十年了！我都不知道這十年我是怎麼活過來的。當哥哥寫信給我說你要來找我的時候，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雖然你不是專門為了我而來，可我畢竟將要能夠見到你了。我興奮地好幾晚好幾晚沒有睡好，以前只能在夢中見到的你居然真的將會出現在我的面前！」

    「玉兒，我。。。。。。」

    「崔哥哥，當我哥哥告訴我你離開的原因之後，起初我很恨你，後來我仔細想想，若我和楊婉兒換個位置，你也一定會扔下她來找我。所以你是個有情有義的男子漢，所以儘管這次你不是為我而來，我仍然會全心全意地幫你！」

    崔廓鬆了一口氣，司馬玉成熟了，理智了，他說道：「謝謝你，玉兒。這麼多年來，我心中一直覺得虧欠著你，今天見你這樣說，我感覺好多了。」

    「真的嗎？你真的一直在內疚？」

    崔廓感覺到司馬玉的杏眼一定睜得很大在盯著自己，她得知自己不是在單相思，那中喜悅沖刷了多年來的幽怨。

    「當然，我沒必要騙你。你是個好姑娘，就像你哥哥一樣地善良。」

    司馬玉激動地一把撲在崔廓的懷裡，崔廓急的想把她推開，她卻越抱越緊，嘴裡說道：「你不用怕，王浚去巡夜了，今天他會住在軍營里。就讓我在你懷裡躺一會兒，哪怕是一小會兒，我也滿足了。」

    好吧，就當這麼多年來的補償吧，現在已經說清楚了，那麼從明天開始，她應該就不會來糾纏自己了，崔廓想。

    「那個所謂的故人之女就是楊婉兒吧！王惠蓉居然要你來陪，可見她對你也是有意思的。看來楊婉兒也已經接受了她。」司馬玉躺在他懷裡說道。

    女人的直覺真是靈敏啊，崔廓嗯地一聲算是回答。

    「我不會嫉妒她們的，你放心。你是個好男人，我倒希望越來越多的女孩喜歡上你，那就說明我的眼光真沒有錯。」說完，居然呵呵呵地笑了起來，彷佛又回到了十年前那個純真的小女孩時代。

    「你胡說什麼呀！」，崔廓假裝生氣地在她臉上捏了一下，「對了，到底什麼時候安排我們見太子呢？」

    司馬玉抬起頭，站直身子，輕鬆地說道：「隨時都可以。王浚對我言聽計從，明天他從軍營里回來我就催促他。」

    「嗯，好。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這裡風太大，你別感冒了！」崔廓怕待得太久更加難以脫身。

    黑暗中的司馬玉拍了幾下手掌，風荷就走過來了，晃亮了手摺子。

    「你把崔將軍悄悄送回去，然後就自己去休息吧。我自己走回去。」

    風荷點點頭。司馬玉自己也點亮了一個火摺子，微弱的火光下，崔廓看見司馬玉臉色泛紅，嬌艷動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