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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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紀瑗前世經過各種信息衝擊到是很快緩過來，吃驚的是趙紀玲。

    想她前世雖然高居妃位，但接受的都是大家閨秀的教導，進了宮更是循規蹈矩，不敢有一絲差錯，僅有的閨房之樂也不敢有出格的地方。

    誰料這伯父竟一上來便告知為她們請來了青樓名妓教習，學習取悅男人的手段。

    刻板的國公爺來這一招，這真是讓她大開眼界，前世可沒有這一出！

    原因是趙紀玲前世時並沒有這麼爽快答應進京，在家很是鬧騰了一番，消息傳入京後，那護國公怕她牴觸鬧什麼么蛾子，便將此事按下不提。

    待後來兩姐妹一個進了後宮一個入了晉王后院後跟是將這事埋了下去，將那名妓贖身，只是後來這名妓用此事在府里揚武耀威了一段時日，後還是老國公將她打死，這才告一段落。

    國公爺叫姐妹倆來不是詢問她們的意見，而是告知她們這件事，待說完也不等兩人反應便打發她們回去。

    為了統一學習不讓人打擾，國公府特意劃了一個院子給姐妹倆，待回到院子裡面一切都已準備好，兩人用過膳後便各自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兩人用了膳，便有人回道：「二少奶奶來了。」

    趙紀瑗還在疑惑是何人，趙紀玲便已經迎了上去。

    「昨日時辰太晚，公爺吩咐不讓我們打擾，今天我來瞧瞧，妹妹們可還適應，只管將這當成家裡，有什麼需要就和我說。」

    原來府里的二少奶奶便是當初前往青州的周慧珍，據聞她乃是戶部度支員外郎之女，丈夫趙紀玠前年中舉已任承事郎前途大好，再加上她顏色極好處事八面玲瓏在京城夫人中聲望不錯，所以在國公府里也是得意人。

    趙紀瑗見趙紀玲看見此人也是極為高興，便以為兩人在青州時便已相熟。

    「嫂嫂不必客氣，這裡比我姐妹子在青州的住處要好上些許，想來也是費了一番心思。」趙紀玲恭維道。

    周慧珍聞言面色極為高興，「妹妹歡喜便好。我自青州回來，便讓人布置這裡，一切俱仿照青州的風格，就待妹妹們入住，如今可把妹妹們盼來了。」

    趙紀玲臉上適時漏出驚訝，「原來是嫂嫂布置的，難怪瞧著有些眼熟。」說完眼眶卻是紅了，「還有勞嫂嫂費心。」

    「瞧瞧我這張嘴，如今姑嫂齊俱應是喜事，不該提那些傷感的事，妹妹且安心住下，待到來年事成後妹妹便可差人將二嬸娘和老夫人接來共享團圓。」

    趙紀玲摸了摸眼角三分做戲七分傷感的道：「讓嫂嫂看笑話了，只是妹妹初離家，難免情緒不能自仰。」

    「妹妹這是人之常情，哪能說是笑話。」周慧珍扶著趙紀玲坐下，後又看著趙紀瑗道：「暖暖妹妹也坐。」

    待三人入座，房內自有丫鬟來上茶。

    「我今日來是有個好事要告知二位妹妹，老太君特意將你們大侄女身邊的王姑姑叫回來教導你們，這位王姑姑也是有大來頭，她曾在太后身邊服侍。後來因先皇后病逝，宮內放了一批宮女宦官，太后憐惜她便將她放出宮。這位姑姑便自梳做起了教習姑姑，當時還是老太君託了一番人情才請回來的。」

    趙紀瑗知道周慧珍所說的大侄女是剛出嫁的趙乃昔，府中乃字輩就數她最大，她是國公爺的嫡長子趙紀珏的長女，就是因為她的出嫁，才讓她們這旁支的姑姑頂上來。

    趙紀玲紅了紅臉回道：「還得謝老太君的好意，只是我們姐妹已有國公爺安排的學習其它課程，不知是否多有不便？」

    周慧珍像是不知其它課程是指什麼，一臉爽快的回道：「妹妹不必擔心，國公爺安排的課程是晚上學習，老太君說了王姑姑只在白天教導你們，晚上便會回到老太君那裡一點也不衝突。」

    兩人便隨周慧珍一起去老太君處謝過老太君的美意，老太君給了兩人見面禮又叫來家裡大大小小的孩子眾人認了一番，很快她們便告辭，順便帶回來老太君贈與的四個大丫鬟。

    趙紀玲立馬先一步挑走前世就一直跟著她的兩個丫鬟。

    趙紀瑗被分到的兩個丫鬟名為和珠、翠玉，兩人俱是家生子，只是翠玉明顯帶著傲氣，反倒稱得和珠對她態度和緩的多。

    趙紀瑗也沒有急著收服她們，畢竟她還只是這府里的過客。

    反倒是和珠主動站出來表了表忠心，主動和她說了些府里的狀況。

    早前護國公便被一分為二，成了東西二府。

    而她現在便處於東府。

    這一切還要從趙紀瑗的曾祖父第一代國公說起。

    第一國公趙守軻乃是後唐青州人氏，長至九歲後唐被契丹所滅，後唐被後晉取代。

    唯一的寡母很快拋下他病逝，戰亂下幼小的他便與流民一起流浪到徐州。

    趙守軻賣身為仆到了一戶人家，待十九歲是便被主家看中，娶了主家中唯一的女兒吳文娘，二十歲時便得長子，取名為趙吉齋。

    只是後晉很快步了後唐的腳步，安逸是生活很快不復存在。

    趙守軻是個有大志向的人，他認為亂世出英雄，而此時正是男兒立功的好機會。在丈人的支持下，他奔赴後周投在了徐文旗下，這徐文便是後來本朝的開國皇帝。

    徐文當時時任殿前都點檢，掌管殿前禁軍，他登極的之路與趙匡胤如出一轍。

    趙守軻曾為徐文擋過刀，差點命喪黃泉。待國立後徐文念情便封他為護國將軍世襲罔替，其實說白了就是給個不降爵的爵位抵了趙守軻那一刀的救命之恩。

    趙守軻也識趣，雖然他算是最先一批跟隨皇帝的人，但他的身體自那一刀後便不大好，後來也未有什麼建樹。原本守著個撿到的爵位也不錯，但耐不住後來有個作死的兒子。

    趙守軻一生有三子一女，長子趙吉齋和次子趙吉斐均為原配吳文娘所出。

    只是經過幾番戰亂，吳文娘身體並不怎麼好，生完二子沒多久便病逝了。

    後來他娶了個張姓下屬的女兒做續弦，生了第三子趙吉斕，還另有妾王氏生了個女兒趙吉斏。

    這壞事便從趙吉斏說起。

    趙吉斏幼時生得美貌，及笄後便有美名傳出，當時社會風氣還是相當開放的，女兒家相伴出遊是經常有的事。

    而趙吉斏便在一次出遊中被當時的明王相中，後直接納入後宅。

    趙吉斏是家中唯一的女兒，雖然是庶出但是卻很的父兄寵愛，當時繼室才產子未久，便也捧著她。

    捧在手心的女兒為妾，這趙守軻如何會同意？

    只是生米煮成熟飯，就是不同意也沒法，趙守軻也只能摸著鼻子認了。

    好在明王很快便請旨將趙吉斏升為側妃，後更是對她寵愛非凡！

    如此幾年過去趙吉斏的脾氣被寵得越發驕縱起來，連當時的明王妃遇到她也得退避三舍。

    後來明王造反，趙吉斏更是撮合趙吉齋也饞了一腳。

    待到事發後，明王果斷被新帝賜死，而其他涉案人員一個不留全砍了。

    連續一個月，每天都有一批人被拉出去砍頭，據說當時舊都午門外的土地上都被侵染成烏黑的血色。

    此事鬧得沸沸揚揚，京城氣氛更是繃了兩年才緩過來，如此大規模的殺頭也只有後來的八王之亂可以匹敵。

    趙守軻晚年喪子，一氣之下便疫了。

    新帝一看，連護國公都被氣死了，也就沒有再追究下去。

    只是爵位到底是不能給叛亂的子嗣繼承，而是挑了老國公二子趙吉斐承爵。

    而趙吉斐出生不久母親便去世了，與他同母的兄長與他年紀相差太大，也不知什麼交流。

    待有了後娘，便經常在後宅吃一些悶虧。

    好在父兄去世後，他承了國公府，日子才好起來。

    趙吉斕知道二哥不喜他。

    所以在成親後便回了祖籍青州，繼了族長之位，待到母親去世後便也與護國公府慢慢斷了聯繫。

    直到上一輩都離了世，這下一代才慢慢走動起來。

    和珠是家生子，她家服務了護國公府幾代人，或許是為了投誠。

    和珠事無巨細的將這些事告知了趙紀瑗，無論趙紀瑗進宮與否，她被老太君送過來，以後都得跟著這個主子。

    和珠所說的這些事便是趙紀瑗在青州也未聞過的事，以前她待在青州小城或許不需要了解，但是如今進了京，要是連自己家史都弄不清，那可就太容易鬧出笑話了。這些也是她現在所急需的。

    趙紀瑗到是沒有把感激放在面上，想來三姐那邊也有人告知了這些事情，這裡必少不了國公爺的指使。

    上午剩餘的時間便由丫鬟普及了家族歷史，午飯之後老太君請來的王姑姑便也來上任了。

    王姑姑，看著年紀不大，也就二十五、六的樣子，頭髮梳的一絲不苟挽成了髻在腦後，沒有任何帶首飾，看著就像是不好處。

    事實也是如此，這個姑姑比在濟南府教習的宮女們還要嚴格，好在有些宮規都學了一些，到也算過得去。

    隨後這個王姑姑了解了兩人學習情況，便宣布接下來的時間直到進宮的日子主抓她們的儀態。

    趙紀瑗從小也被嫡母糾正過一些儀態。

    所以雖然不像三姐那樣婀娜多姿儀態萬千，將儀態融入了骨子裡，但也馬馬虎虎算是過的了關。

    於是王姑姑便放過三姐，主抓她。教導她怎樣做可以顯得更加優美。

    有時一個動作便要重複一個下午的時間。

    晚上的學習卻是最讓趙紀瑗頭痛。

    這或許就是是否經過人事的區別，那名妓說的再精彩動聽，對於兩輩子都是處的趙紀瑗來說就像是聽天書，怎麼也無法感同身受。

    不同與趙紀瑗的朽木不可雕也，趙紀玲雖聽的面色發紅，但眼睛卻越來越發亮，趙紀瑗總覺得那名妓的點撥像是給趙紀玲開了一扇新的大門。

    而趙紀玲卻聽的入神，她從不知道原來在床上也有那麼多學問。上輩子皇帝不重女色，但她還是嘗過魚水之歡的，只是每次她都中規中矩，唯恐那裡出錯給皇帝留下不莊重的感覺。

    或許是兩人的對比越來越強烈，相對於趙紀玲的好學，府里對趙紀玲也越來越重視。

    而趙紀瑗就像來陪襯，就等到宮裡繞一圈回來，丫鬟翠玉更是時常不見了蹤影。

    趙紀瑗像是沒有察覺，一如既往安之若素，好在有和珠這個府里的老人在，院子裡倒也沒有怠慢她的地方。